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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国的彼岸

1楼

发表于 2007-7-17 13:10:01 | 查看: 10846| 回复: 36

序
以一种孤单的方式思念
当月亮和星星升起的时候
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
风~
将长发与思念
延伸再延伸~
在离你很近的天空
我还是独自一个人
走在回家的路上
你把我的身影拉长再拉长
仿佛一次次在提醒我
你不在我身边~
天空哭泣的时候
我的心情为什么很糟
雨和泪都掉下来了
我是不是应该安静的走开~
在就要转身的刹那间~
你牵住了我的手~
却只是一个梦~

“Daddy，为什么姐姐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是紫色的？好漂亮！”年幼的北海璃衣坐在父亲腿上问道。双眼满是羡慕的看着坐在窗前的双胞胎姐姐。
父亲担心地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北海琉羽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，她，没有一般小孩的可爱、活泼的一面，全然以淡然、冷漠来面对一切。
   “爸，我出去看书。”琉羽关上书，走出门外，穿过院子，抬头仰望天空，午后的阳光刺痛她的眼。她穿过后院的一道被杂草覆盖的暗门，进入另一栋古宅内。
古宅中常年无人居住，草木长久无人修剪，使整个院子里乱七八糟的。不过，琉羽偏爱这园里天生天养的自然风景，总爱坐在圆中一处溪流边看书。
天色渐暗，她合上书打算回家，却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。她回头，注视着那片茂密的树丛，“谁在那儿？”她用她那稚嫩的童声问道。
不一会儿，果然走出一个人来，“你知道我在那儿？”古皓穹扬着坏坏的笑，打量着眼前的小娃儿。
琉羽点点头，她直觉的知道有双眼睛一直在看她。
“不怕我吗？”他算是陌生人吧。
她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，紫色的双眸里，是漠然与不解，她不懂为什么要怕。她怕的只是那些总是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的邻居阿姨们。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双眼透过他的发稍，天已全黑。
“我叫古皓穹。”含笑的望着她，他好久没有真正笑过了。
她打开暗门，消失前留下一句：“北海琉羽。”

午夜，在北海琉羽纯白色的小房间里，一双泛着金光的双眸正紧盯着睡眠中的小女孩儿。那张脸缓缓低下，还来不及碰触到她如雪的肌肤，她却已清醒过来，抽出藏在枕下的银质匕首，面对他。
他也被她过快的速度吓到了，足足愣了几秒钟，才干笑出声。
看清眼前的人，琉羽放下匕首，不好意思地看着他。
一会儿，他突然板下俊脸，压底身子面对她，“半夜三更的，你不怕吗？”他在生气，长久以来，第一次的生气，却不知为什么，难道只是因为眼前小女孩儿的不懂照顾自己吗？
“是你呀。”她茫然的望着他。因为是他，所以才不担心。而且，她有防身的武器呀。
坐上她的床沿，他与她对视，他冰冷如寒潭的双眸难得有温度地望进她总是漠然的紫眸，望进她飘渺如云彩的灵魂深处，久久无法自拔。
许久，他站起来，将她娇小的身子轻轻抱起，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。直到进入古宅主屋内，才将她放到柔软的坐垫上。
这是她第一次进到古宅的主屋，真的很古典，仿佛是中世纪的建筑。浅棕色的墙纸，有岁月斑驳的痕迹；中央的水晶大吊灯蒙着薄薄的一层灰；面前的大壁炉里，因为她的到来，才燃起温暖的火焰。
几乎是一眨眼的瞬间，古皓穹手上多出一杯“饮料”来。“不怕我吗？”记忆中，在她面前，他好象总是重复问着这个问题。他有些恼地浅尝着杯中的液体。
琉羽摇摇头，他喝这液体的样子很文雅，就象是十九世纪的贵族般，那液体飘散出淡淡的、稠稠的味道，暗红的色泽在火光下显出媚惑人心的光彩。
他笑笑，将喝了一半的杯子移到她面前，她接过，学他的样子浅尝一口，一股血腥的味道立刻溢满了唇呛间。微皱眉，她摆开酒杯，不愿再尝试。
一口饮尽剩下的液体，他执起她小小的脸，俯下头将口中的液体哺入她口中。
琉羽只是看着他，没有生气的样子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许久，才说：“这就是所谓的恋童癖吗？”
   抱起她，他无奈的苦笑，“我会等你长大的。”
   2.
   “大家好，我叫北海璃衣，请大家多多关照。”高中入学第一天，开朗的璃衣向大家打招呼。
可大家似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琉羽身上。“你的头发颜色好漂亮！是浅紫色的哪，是染的吗？”“眼睛也是哪，是有色的隐形眼镜吗？”……
始终默不作声的北海琉羽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，越过人群，离开教室。

一个人坐在教学楼的屋顶平台上，任清风吹拂脸颊，长发在空中自由舞动。让人有种想要飞翔的感觉。
“琉。”古皓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。刚见到她时，仿佛觉得她随时会被这风给吹走似的。
“嗨。”她轻声跟他打招呼。
“不开心？”坐到她身边，他用修长的十指梳理她柔顺的浅紫色长发。
“他们好吵。”她轻轻靠进他臂弯中，伸手轻抚他的脸。十年了，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，他依旧是那张17、8岁小伙子般英俊的脸。而她，真的长大了。
“你知道了，对不对？”抓住她的手，他有点紧张。
“对，我早就知道了，你不想让我知道吗？”抓起他的手，将她的手贴在上面，比着大小。
“不怕我会伤害你吗？”她总是这样的平静，明明就在眼前，却好象很遥远。
“你不会伤害我的。”她自信满满的笑，因为他爱她。

琉羽自在的走进古宅中，他的房间，静静站在一边。
古皓穹正倚在床边，手中端着那血红的液体，轻嚼着，“我想把你变成和我一样。”他模糊不清地说着。
她看着他，张开嘴想说什么，却又闭上了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！”摔碎酒杯，他疯狂冲上前去，抓住她双肩。
“怎么了？”依旧是那么平静无波的语气。
放开了她，他看着她，向后退去：“我爱上了一个人，我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人！？”他象只野兽般嘶吼着，愤怒着。
“爱上我，让你那么痛苦吗？”她走上前，托起他的脸。
许久，他睁开迷朦的眼，双手轻抚她脸颊，以一种象是乞求般的目光看着她，说：“跟我一起走，好吗？”
“好啊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，找一间看得见海的房间，一起过活，好不好？”她微微笑着，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，规划着只有他们的未来。
“好，我们一起过活。”他低沉地重复，又似是承诺，将她小心地搂进怀里。

3.
“琉，生日快乐。”海边的别墅里，古皓穹高举酒杯，向琉羽贺喜。18岁，最美丽的年龄。
她浅笑着，送上自己的唇。他也不示弱，不断地加深这个吻，……不知何时，两人的衣物已全数褪尽，他抬起头看她，“这么美丽的身体，如果永远年轻就好了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又说，“陪我，一直、永远都陪在我身边，好不好？”
原本她以为，在她答应他一起过活时，他便会将她变成与他一样，可他却只是带着她到处去游玩，半个月前，才买下这房子，一同搬进来。“那就把我变成跟你一样吧。”她双手圈住他脖子。
没有再说话，他将脸埋进她颈间，牙齿陷入她稚嫩的肌肤里。
“啊！”她吐出尖锐的叫声，随即，嘴便被他渗血的手臂堵住，她不断允吸自他体内流出的血液。
“我们一样了，你不能后悔了。”他轻抚她逐渐变得苍白的脸，吻去她唇角的他的血。
她看着他，缓缓闭上眼。当她再次睁开这双紫色的眼，迎接她的将是一个崭新的世界——一个再也没有他的世界。

“皓穹？皓穹！……”北海琉羽在别墅里到处寻找他的影子，可是却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！
……

4.
北海琉羽独自一人，站在雾气弥漫的海边，等待第一道曙光露出海平面。皓穹曾答应她，陪她来海边看日出，却仍未兑现。
远处正走来一对情侣，他们那样紧紧握着对方的手，皓穹也曾那样紧紧握着她的手。两人渐渐走近琉羽，直到那男人看见琉羽，而向她微笑表示友好。当她仔细看清那张脸……那么熟悉的一张脸，是他的脸！……那个她日思夜想整整三年，却毫无音训的人！
不可能的！她不知所措地跑远，粉色的眼泪由脸颊滑落，她盯着远处黑色的汪洋，看着那浓重的黑色，因太阳的升起，而逐渐变得清澈，变得耀眼。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。
那个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，带着他那小鸟依人般的女友来到她面前：“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她没有说话，低着头。
那女孩拉了一下男人的手，示意他别多管闲事，该走了。那男人看了琉羽一眼，便离开了。
琉羽转身，看着他们渐渐走远，就好象她的皓穹永远不会回来她身边一。一股冲动，她想上前拦下他，她还不想放弃！
“你的名字，告诉我。”她出现在他面前，问。
“Gin。”他望进那双似曾相识的紫眸中，“别人这么叫我的。”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，他补充道，本能的不愿她伤心。
她该明白，是她认错了。不管外形如何相似，她的他，不会有如此的笑。扯出一抹自嘲的笑，她转身走进那栋只有她一人的孤零零的别墅。
她呆呆看着墙上那幅硕大的画像出了神。那上面，画着17岁的她，和难得微笑的他，那是他送她的礼物，是她这三年来，唯一的精神寄托。除了这幅画与她自身的变化外，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的确存在于她生命中。
敲门声传来，琉羽打开门，是那个叫Gin的男人。他一进屋，目光便对上了那幅画。
“那是我吗？”他问。
琉羽看了他许久，摇摇头。也许只是长得象罢。
“我……对于以前的事，全都不记得了。”他走近火炉，目光依旧在画上。“我只依稀记得，好象答应过一个人，陪她一起在海边看日初，但我好象一直没有做到……”
“所以你今天来海边看日初？”她打断他的话，会吗？他真的是她的皓穹？
“刚刚看见你的时候，有种很特别、又很熟悉的感觉。”他望着她，伸手抚触，她紫色的长发，“因为这个，受了很多苦吧。”不知为何，他脱口而出。
浅浅笑着，琉羽拥抱住他，眼泪滴湿他的肩头。

上次在海边，因为见到皓穹，琉羽太激动，而忽略了他身边的女人。现在，当她看见那张脸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。她——那个曾小鸟依人般靠在Gin身边的女孩儿——竟然是那个总是单纯的微笑着说羡慕她的，她同胞的妹妹，北海璃衣。
这三年来，璃衣长大了，21岁，届于天真与成熟中间，姣好的外貌、玲珑的身段，该是有不少不错的男人追求的。
而琉羽，依旧18岁的外表，美丽，却似终日裹着寒冰，让人不敢靠近。
“她叫琉羽，是我的妻子。我们要回家了。”古皓穹牵着琉羽的手，一脸幸福的笑。
琉羽看着他的笑脸，他以前不常笑的，偶而的笑容，也只是浅浅的邪笑。现在的他，看着比以前成熟，却多了大男孩般的阳光气质。那样的笑容，如烈日般刺痛她的眼，他成了一个平凡的人类，而她，弄丢了她的灵魂……
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，他和她幸福地生活在属于他们的一方角落。璃衣还是会常常来看他们，从她的目光里，往往不经意地流露出对皓穹的爱恋、对琉羽的羡慕。
皓穹真的对她很好，琉羽也真的对他的温柔很感动。她常常在想，这真的是她的皓穹吗？她要的其实很少，她只要她的皓穹永远陪在她身边，直到世界末日。
但，日子还是那样在过，每天都是在快乐与满足中度过，她永远的18岁，而他哪……

5.
这天，琉羽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台边，微笑着擦拭她最爱的银质匕首。皓穹一直都不懂，她为何这样的喜欢它，她也总是笑而不答，那是他们真正认识的见证呀。他不懂，因为他从没想起他们的过去。想到这里，她不禁抬起头，看着耀眼的晴空，想着他阳光的笑容，他们能幸福多久哪？
“琉，想什么？”皓穹搂她入怀，不喜欢她总是飘忽的目光，似乎总抓不住他飘渺的灵魂。可是，谁又知道，她的灵魂，早在三年前，就弄丢了。
“天气这么好，我们去海边吹吹风吧。”她拉起他的手，突然提议。
他知道，她向来不喜欢晒太阳的，今天怎么怪怪的？但他仍是牵着她，来到他们重遇的海边。
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，琉羽闭起双眼，感受着风中夹杂的咸咸的味道。“皓穹，28岁的古皓穹，”她幽幽地对着大海，痛快地喊道，“我是18岁的北海琉羽。”接着，泪水滑落脸颊，与海水溶为一体。
十年，这样的十年还能持续多久？
“琉羽……”他一直不懂的，为何她总是这样子，似乎时间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。
“你爱我吗？不论我是谁，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？”她抬头看他，看到他眼中的迷惑。
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……”
“就算我不是人也一样爱我吗？”疯狂地推开他，难以置信地看他。他怎能如此爱她？对她的事，他从来不主动问起，他根本不了解她，怎能这样地说爱她？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半开玩笑地问她，伸手去握她的手。
琉羽取出总是随身携带的银质匕首，银色闪光划过长空，在她掌心留下血的印记。皓穹冲上前去，抓起她的手，却被她轻轻推开。她眼中闪着自嘲的笑，拭去掌中的血迹，一切完好如初，似乎那一刀从未落下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他口中喃道，在不知不觉中，产生了害怕的感觉。
“你还会爱我吗？”她笑得苦涩，他怕她都来不及了，又怎会爱她？
“不！不会的！”他低吼着，拉起她的手，审视着，却找不到答案。他慢慢地退后、退后、再退后，直至消失在她眼前。
天空渐渐暗下来，乌云遮住了烈日，眼泪挡住了视线。回到那个家，琉羽取下墙上巨大的壁画，轻抚那张挂着邪魅笑容的俊颜。她的皓穹，就当他从没有出现过，让记忆永远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个生日吧。
“就让一切，回到最初吧。”点燃火把，她笑得凄美。
天空，飘着若有似无的雨；海边，燃着绝望的火焰。

结尾.
当他再回到海边，只从这废墟中，找到那把她珍爱的银质匕首，“琉……”他低喃着。天空中，乌云渐渐散去，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他身上。
他转身，握起身边女人的手，象是在对谁承诺些什么……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.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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